严复与邓世昌在马尾
http://www.mwnews.cn 2016-01-07 10:33:56 来源:海峡时报 【字号 大 中 小】
周满琴
1866年12月,船政破土动工。考虑到必须培养自己的专业人才,船政创始人左宗棠、沈葆桢于办厂同时,也开设了中国第一所新式学校——求是堂艺局,后改名船政学堂。时年仅13岁的严复,以一篇情文并茂的《大孝终身慕父母论》,被沈葆桢以第一名录取。
船政学堂培养的不是秀才举人,而是工程技术人员,请外国老师传授自然科学知识。学制造的先学法文,学驾驶的先学英文。虑事精细的沈葆桢考虑到福州孩子读洋文难,在开学两个月后,又从广东续招已有英文基础的学生邓世昌等10人,参与到驾驶班,以利学习交流,严复恰好也在这个班。那时,马尾的校舍尚未盖好,驾驶班暂借福州于山白塔寺开学。广东学生到来那天,学堂派一批人到山下迎接。严复迎来了比他年长五岁的邓世昌,两人初次见面,一个讲福州话,一个说广东话,言语不通,只好打恭作揖,执手进校。两人有此际遇,就比别的同学更亲密些。
开课后,学生既要读英文专业课本,还要读国学典籍。面对一本本洋书,严复苦读不得要领。那时学生待遇,管吃管住,还发补贴四两银子,但考试严格,三考落后者就退学。严复家境贫寒,担心学不成遭退学加重寡母负担,有时捧着书念着念着,不禁哭出声来。见此情形,邓世昌上前热心劝慰,并主动细心辅导。有了好友相助,严复英文大进,以后学期考试位列榜首。而邓世昌也遇到难题,因为讲解古籍经典的老师是福州人,用福州话讲授,邓世昌听得一头雾水。严复一有空闲,就教他讲福州话。两人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彼此学业俱进,感情益深。
1869年中秋节,严复回福州过节,要到马尾兴福境道头搭船,邓世昌随步相送。来到江边,忽听一片呼救声,定睛一看,原来有人落水。那时正值涨潮,波涛汹涌。落水者是一位搬运工人,在船上起卸货物时不慎落水。这人不会游泳,不一会儿即被潮水冲离江岸,忽沉忽浮。邓世昌会水,见情势紧急,连忙脱下校服跳入水中,顺着水势把落水者拖带至上百米外的旺枝村捞救上岸。邓世昌奋不顾身的壮举,既感动了严复,也激起了严复泅水兴趣,不久,严复也学会了游泳。
严、邓同窗数载,还同乘“建威”练习舰出海航行,航程南至马来西亚、新加坡,北达直隶湾。他俩留心学习天文星座、港湾水流,谙熟操舵驾驶、轮机电学,练成一身本领,为日后报效祖国,奠定了牢固基础。中日甲午海战,邓世昌英勇殉国。严复悲愤不已,奋笔撰文抨击国弊,既为悼念同窗好友,更为救国呐喊,成为国人思想启蒙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