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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故乡

http://www.mwnews.cn  2014-01-14 11:48:57      【字号

  山东,中华民族文化的摇篮。曲阜的孔子,高密的莫言。古往今来,无不为之自豪,令人向往流连——自打3岁离开高密老家,55年来,故乡一直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2013年10月27日14点10分从福州上火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卧铺对面的乘客恰巧是我山东的老乡,“老乡见老乡,两情爽汪汪,”更何况老乡是退休教师,与我可算是半个同行(我在教育工作10年),似乎有拉不完的呱,叙不完的情。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山东近年来的变化,我情不自禁地说着黑龙江的风情。正唠的火热,他一拍大腿,“坏了,车过潍坊了。”我自责地说:“这都怨我啊!”

  说话间,已5点39分,火车准时到达高密车站。老乡帮我拎着一个包,下了车,我帮老乡联系了车后,坐上前来接我的堂兄与侄子开的轿车。刚上车,表哥打来电话,“居山,下车了,今天雾气大,车不敢开快,马上就到。”我怕都来接,是上谁的车好啊,所以也就未通知表哥,真不知他咋知道的。

  一踏上故乡的土地,一切都新鲜可亲,有我听惯了的乡音,更有我心目中家乡的城市与乡村。雾气蒙蒙的天底下,轿车的前灯照出两道几十米的光线,伴着星星点点的路灯和一串串流动的车灯,以及模糊可见路边的树,其它什么也辨不出。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哥哥说:“到家了。”车子拐进一条南北方向的胡同,左右两边全是砖与水泥筑成,围墙与房屋连为一体的深宅大院,包着黑色铁皮阁楼似的大门左右对应着。哥哥说:“东院我住,西院是家参。”胡同的南面是一条东西方向的过道。也许是因山东与北京地缘相近,这格局恰与北京的胡同全然相似。哥哥指着东边的大院,“开始我与你嫂子和老大在这住,前几年,他俩口子在公路边盖起一栋二百多平方米的门市,两个人开起了酒行。儿子学习成绩优秀,在全市考试名列前茅,现在高密上重点中学。当时,他们搬走时,准备卖掉这房子,正巧南方来了一个相士,说这宅子风水好,咱就没舍得卖。现在我与你嫂子岁数大了,也做不了啥,你嫂子做家务,我每天给老二(家参)接送孩子上学前班。老二当厨师,妻子给一家厂子打工,两个人每月收入近万元。兄弟每年各给我俩三百斤麦子,一千元钱。老大负责你嫂子穿衣,老二负责我,两家做了好饭就请我俩去吃。”说话间,哥哥的脸上无不显露着惬意。嫂子在一旁说:“你哥哥心眼好,热心肠,谁家有个大情小事的,他都跑前跑后。”

  还未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爬满院墙的绿藤和高出墙外的香椿树及结满红红果实的柿子树,使人联想到东北每逢过年扎的那预示五谷丰登的小红灯楼。哥哥顺手给我摘了一个,那味道,比起岭南的荔枝,更多了一份甜里透着香的清脆。走进院里,绿油油的菜园映衬着伸出一米多宽的房檐,分别有几根柱子撑着,长廊似的宅屋,给人以生机与活力。这宽宽的房檐与房屋同样长,能遮风挡雨,夏天挡着阳光不直射屋里,上面还能晒晒粮食。这使我想起吉林、辽宁的农家由水泥筑成平板似的房顶,即有相同,又有不同之处;这高高封闭似的的围墙与黑龙江农家那铁栅栏似的围墙,风格各异;这与福建的土楼,在风情上却有相似之处。土楼的形状有圆、方、八卦形等各具特色的形状。但土楼其共性是,每座土楼都据自族谱里的祖训起一个名字。来到土楼,登上石门槛,走进楼门厅,展现在面前的是宽阔的天井,天井中间是一口小水井 。楼门厅所对着的是楼里祭祀、婚丧嫁娶议事的祖堂,每座土楼的一楼都是每家每户做饭用的灶间,二楼是放置谷物和农具杂物的禾仓,从三楼开始所有房间大小相等,形状相同,每房对外开一小孔,由一条走廊把其连接成一个整齐的圆环或“口”字形。据说,土楼人的祖先是从中原迁徙而来,居住异地他乡,“惟恨所居之不远,所藏之不密”,为防止盗匪的侵袭和土族的进攻,而聚族而居,建起土楼。我看,这土楼的功能还远远比不上故乡的大院,如果把门楼一关,一年半载也憋不着,饿不着。这可能是与中原自古常战乱,人们不得不建高墙,广积粮,独门而居 的缘故吧。

  走进院里,右边是放烧柴和杂物的仓房,左边顺着长廊是五间住所。西三间,进屋对着的是用隔断分开的单独厨房,东西两面是卧室和客厅。西两间有厨房和卧室。这居住条件还真让我这城里人汗颜了一把。

  还未进屋,早已在屋里等候的人们已迎出门外,有侄儿、外甥、表哥,还有我的堂妹小兰。人们相见不相识,唯有小兰在小的时候有张照片,我看后稍有点印象,离家时,还在襁褓中的她,如今已年近花甲,见面时,多是寒暄,少有说话。嫂子说:“小兰听说你回来,特抱来一只大公鸡。”是啊,我吃与不吃,这就足够了。说起小兰,他与丈夫,在农村改革开放初期,凭着勤劳与智慧,在木器这个行业发展起厂房林立的大产业。靠长年累月积纂起的巨额资产,让丈夫几天赌博,输了个精光。气的小兰准备与丈夫离婚,一连几个月离家出走,后看在孩子的份上,又言归于好。

  不大一会,做厨师的侄儿与爱人,就准备了满满一桌子酒菜。“听说你回来,家参和媳妇特去买了螃蟹、大虾等海产品,”嫂子说,“我把屋子也扫了,被子也拆了,洗了。”“都自家人,还准备啥啊。”也许是小时候在家乡吃惯了,海产品,我真不喜欢,却倾注于蔬菜、地瓜,还上小园子里亲自拔了一个大萝卜,吃的津津有味。

  饭罢,首先要去看九十三岁的二姑。带着在福州马尾的儿子特为二姑买来的台湾美食。见到二姑,已近期颐之年的她,虽然佝偻着身子,但精神矍铄。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上打量,下看看,“你还记得,家里啥样?”“只记得两个画面。一是,有一天跟着大我两岁的姐姐,拎着小桶,到食堂去领饭,路过一个长满树木的山包,山根儿有一幢茅草小屋,顺着屋檐有一垅开着花的萝卜籽,山包下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呜呜地哭着。当时,我与姐姐吓得直哆嗦,急三火四地采了一把萝卜籽,往嘴里塞着,一溜烟地跑了。后来听母亲说,那山包其实是一座坟。另一个是,离开家时,我与姐姐坐着三叔推的车子,母亲抱着不到一生日的弟弟。就这样踏上离家的路,来到黑龙江。正说着,大表哥,烟台的表弟分别开着车,来接我了。

作者离开家乡时的小屋原址

  表弟一下车,身着蓝色的牛仔裤,上身穿着格褐色的衬衫,身上背着相机,瞪着圆圆大大聪明睿智的眼睛,那精神劲儿,始终不减。文革时,由于舅舅是地主成分,又带着还乡团的帽子(后被平反),小时候跟着父母颠沛流离,从牡丹江一林场下放到农村,又从农村,回到山东老家。从小聪慧的表弟,在高考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山东海洋大学,毕业被分配到烟台冷冻机厂,后来自己独立开办起烟台嘉圣机电设备有限公司。

  轿车跑在李仙庄到焦家屋子村的高速路上,一路风光,一畦畦的麦田、片片的秋菜绿油油地相连着一幢幢的厂房,散发着无限生机。“这就是你竹姐(二表姐)家的厂房,”大表哥一面开着车,一面向我介绍着。不大一会,“到家了,”表哥说着,和我们一起下了车。姨夫、大嫂等迎出门外。耄耋之年的姨夫,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黑河,一晃十八年过去了,他身体还是那么硬朗,鹤发童颜,笑眯眯地热情好客。还未来得及坐稳,表弟就接二连三地给我们拍照,表哥领着我们参观他的厂房和庄园。

  宅屋的西面是一条自家通往工厂和田园的路。路被栽种的树木包围着。往北走几十米,右边两大扇黑皮铁门里传出机器的轰鸣声,几个工人正在做工。沿路再往北几十米的树木丛中是一个养鱼池,树木的北面是一片大约几十亩的田园。我赞叹着,这有工厂的喧嚣,又有鱼儿弄莲、牛儿欢跳的田园,这岂不是人间仙境啊!“我每天早晨都来这里走走看看,做做操,忙时就跟工人一起干活,”谈起销售,他说,“产品出来,拿到你竹姐那,她就给我代销出去了。过去,哪是现在的我啊,前几年,与一个并不十分知根底的人,投了二百多万元,手续办完后资产却成了她的了。”表哥拍着脑门儿,“想起来真恼火啊!”“市场如战场吗,输了,决不能趴下,怎么想法子爬起来,再战,你其实是一个真正的强者,这也不错嘛。”“现如今真遇上了好社会,有汗你就可劲儿地流,有劲儿你能尽情地使啊。过去,我做的是建筑行当,现在我已转给了立国(大儿子),他把事业拓展的很好。”立国,高高的个子,长方白净的脸上戴着一个眼镜,彰显着男子汉的阳刚之气,他有着父辈经营企业的精灵,在休闲之余颇爱好摄影、写诗,文人的斯文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也许是有着共同爱好,我俩相见后,很快成了忘年知己。加上他那为人的热情劲儿,一点儿也不比长辈们差半分。“叔,吃完饭,我们开车拉着你走亲亲,认认门,来家乡一趟咋也得看看咱高密人的骄傲,莫言的故居啊!”

  我与烟台小表弟坐着外甥役军的车,先来到兰姐家。我们的到来,姐夫姐姐高兴地向前拥抱着我们。已过古稀之年的姐夫,抵不过岁月的风霜,尽染了他满头白发,但军人的风度,始终不减当年。他是参加抗美援朝的老军医,后在高密市第一人民医院退休。我首次见到他时,是在六十年代末,他来到东北我家住了些日子。当时,生产队每人一年分五六十斤麦子,咋能应酬了招待客人、逢年过节的食用啊!有一碗饭不端半碗给人的母亲,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儿地催促我,“上地看看,麦子熟了没有?快收回来,给你姐夫做点儿吃!”天真幼稚的我,每天大清早就起来,去看麦子有几分熟。没过几天,收麦子了,磨成面后,母亲立即包了饺子,蒸了馒头招待姐夫。这么多年又见到我,倍感亲切。姐夫转身到外面拿了香瓜,“这是我自己种的,你尝尝,今天别走了,我一会儿亲自炒菜给你们吃。”“改天吧,”依依不舍地离开姐姐姐夫,来到表妹小荣家。

  每到一家,家家的住处,都那么宽敞明亮,衣着时尚,人人脸上有着不尽的笑容,日子过的比蜜甜!

  走完亲戚,来到老乡莫言的故居。莫言在他文学作品里称其家住东北乡,他家真实住所是高密市大栏乡平安庄村,其方位在高密的东北。我的家乡是高密市姜庄镇李仙庄村,是高密的北乡,离莫言家直线距离十几里地。立国开着宝马车拉着姨夫、我与烟台的小表弟,每人都带着数码相机,来到莫言故居。莫言的故居坐落在蛟河岸边一个修着不高围墙,较方正的小院。院外的水泥路上,村民们晾晒着刚收获回来的玉米粒子,有的村民摆起了小摊儿,摊位上摆放着莫言的作品,地方的手工艺品。院里,莫言的哥嫂也做起莫言文化的生意。走进院里,几间低矮的土房呈现在面前,房子门边挂着醒目的莫言故居牌匾,屋里土地、土炕,炕上放着一个小饭桌。这土里土气的住所,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显得陌生。我这大半生的三分之一,也同样是在这熟悉的环境中度过的。生于安乐,死于忧患,乐此不疲,岂能自拔。难道人只有在困苦中才能崛起吗?古人如是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使我更联想起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莫言的哥哥说:“莫言在这小屋里住了二十多年。”是的,寒门出贵子啊。据说,有的参观者,为带着点儿灵气,在莫言故居的墙角上挖点土拿走。我认为,这很不可取,真正带走的是,莫言做人那种身处贫门不气馁,坚忍不拔,执着的精神。走出屋外,我们与莫言的哥哥合影,拍照前,姨夫戴着前进帽、眼镜,他说,“把眼镜摘下来照吧,”我风趣地说:“不能摘,戴着眼镜还显得有文化啊!”

  走出莫言的故居,在蛟河河堤下,当地政府竖起的大约有两三米高十几米长的莫言故居规划板摆放在眼前。政府准备拿出一大笔资金打造莫言文化旅游景点。

莫言故居

  走上蛟河大堤,立国介绍,“抗日战争时期,一个日寇军官被平安庄村民消灭在蛟河。日寇疯狂地反扑过来,烧杀抢掠,给平安庄村带来一次浩劫。”这块英雄的土地,历经沧桑。如今,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出了一位令世人瞩目的作家,给平安庄村人民带来,来自世界慕名而来的八方游客,也给这里带来不尽的财源和一个个讲不完的故事。

  走上蛟河大桥,不远处,是一片大约十几垧地的红高粱,这就是影视剧《红高粱》的拍摄基地。进了高粱地,是一条条拍摄时踩出的小路和横七竖八的造具模型,一位老者上前拦着我们说:“你看有的旅游者,把一些模型都给损坏了,”“你不说,我们也不会损坏半点的。”高粱地边上是一个刚刚挖掘好,还没有放水修缮的人工湖,湖边上是莫言作品里的单家大院,这院落,一色青砖筑成,古里古气的,给人以回味。坐上车,到李仙庄村边柏油路旁,是一处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这里要建一处莫言获奖作品《蛙》里捏泥人的场所。如果,再过两年回故乡,到莫言的故居先看看;再到影视基地留个影;再荡舟湖上看鱼儿戏水;再到单家大院“用膳”;再坐着车到李仙村买上个泥人及地方艺术品,岂不乐意融融。看来,地方政府,慧眼睿智,瞅准名人效应,赚足赚够文化名人的钱,在全力打造莫言文化旅游带。

作者在《红高粱》影视基地留影

  看完莫言故居,立国说:“咱看看高密市内的景点吧。”我们先来到凤凰公园,这里的植被各异,齐全。景点布局真不亚于北京的北海公园,最让人遗憾的是没有山,这就显得少了点儿灵气,因为高密没山吗。公园正对着的是高密市委市政府。又来到文体公园,公园正对着的是市委市政府新建成的办公大楼。大楼未建成前,文体公园就建成了。大概是,领导办公场所总得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吧。据说,建成后,中央的八项规定下发,这豪华气派的高层建筑,就这么搁置了起来。与其眼巴巴地闲置,不如用于商服,既利用了资源,又创造了价值。

  公园的侧面是建筑面积莫大的全封闭式体育场,立国说:“这是堪称全球生产规模最大的家用纺织品公司孚日集团,作为公益项目投资兴建的。”孚日集团能把纺织品产业做到全球生产规模最大,是因为他们依托当地盛产棉花的资源优势发展起来的。作为高密这个只有86万人口的县级市,有着像孚日这样大的企业集团,支撑了地方的财税,基础设施也随之齐全。同时也拉动了就业,在上下班的高峰期,我看到了男男女女骑着摩托车川流不息,风风火火上下班的繁忙场面。

  看完景点,我们去品尝了高密的名吃。来到由莫言题字赞美高密炉包的饭店。一进大厅,对门放着一块由莫言亲笔题字,赞美高密炉包的牌匾,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我依稀记得的一句是,“尝遍天下美食,唯有高密炉包”。莫言的赞词,却成了催人进食的圣旨,本想吃一个尝尝,那顿却吃了四个。我们还品尝了据说是省一级名吃,骨里透着香的倪献顺烧鸡,还有扬子饼,及体现地方特点的火烧子。说起火烧子,对我来讲情有独钟,父亲在未上东北之前,在老家做过卖火烧子的生意,小时候的我,肯定没少吃。年近花甲之年,重新拿起一个硬邦邦火烧子,咬一口白花花的,细细咀嚼,香香甜甜的,特好吃。

  走了亲戚,游了景点,李仙村更应好好看看。天刚刚放亮,哥哥领着我就围着村子转开了。李仙村共有五千多人口,村里有自来水厂,变电所,环卫处,完全是按着城镇化的模式去管理村庄。青岛至维坊的柏油公路在村中穿过,条条的水泥路把家家户户分隔成条条胡同与四合小院,每家的门旁都栽种着梧桐树、香椿与柿子树。人们早早起床,有的在自家的田园里劳作,有的骑着摩托车、开着车去上班,都在忙碌着。整个村子最令人瞩目的应该说是学校了。一栋宽敞明亮的小楼,高高的围墙,被四周的树木簇拥着,散发着浓浓的文化气息。在这里最热闹的应该说是集市。哥哥说:“如今这里姑娘找对象,一看村里有没有集市,二看有没有学校。咱这,孩子上学方便,集市繁荣。”

  是职业的习惯吧,遇到事情总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看到好的场景总爱拍一拍。站在柏油路上,远远望去,村口高高的门脸上标着李仙村的字样,走到近处,却令人失望,那仙字,有单人偏旁,却无山字。有人无山何为仙啊!说起李仙村的由来,还真有一段故事。传说八仙过海中的瘸拐李母亲的坟就在李仙村。坟穴较深,白天人们把坟上的土挖走后,晚间就无声无息地恢复了原状。至于在村子的啥地方,现在已无从找起。

  来家一趟,最要紧的是上祖坟了。哥哥把高密北乡王氏家族的家谱拿给我看。他说:“李仙村一开始是咱王家在这里开发建起的。随着时代的久远,咱家的坟茔地就被圈到村子里了,前几年修路时,咱家族的遗骨整整拉了一大车,爷爷的墓地埋得较深,也就未动着,现在一个商家的平板秤边。”我亲自买了纸、香,与哥哥一道,与商家说明来意,给爷爷及更长的祖辈们上了坟,以让逝者灵安,生者慰藉吧。

  时间过的真快,五天的故乡行,将要搭上返程的车,总觉得尽管有千万条腿来,千万只眼,也是走不完的亲戚,看不完的风光。改革开放让家乡的人们走上了康庄大道,故乡变得如此多娇。

  在改革开放建设新农村的大潮中,我联想到我的父辈躬身勤奋的耕耘,看到了我的同辈及下辈们搏击风浪勇立潮头的新姿。像大表哥,被卷进漩涡,又重新崛起;像小兰妹夫,被水呛后而变得一贫如洗。希望仍在墙角边抖着翅膀的大公鸡,她能重新抱回,伴着早晨公鸡的起鸣,重新抖起翅膀,去迎接新的黎明;像以立国、侄儿家法为代表的新一代勇立潮头的弄潮儿,他们在闲暇之余又不乏诗人般的浪漫情怀。要走了,马家外甥用短信给我赋诗一首,写给舅舅回家,“昨日隔天近,今夜故意长。焉知五八载,汝登君子堂。官高何足论,十觞润肚肠,路遥亲情在,血脉同根旺。”我欣然回复外甥,“少小离开老家,老大重回故乡。血浓于水亲情,让人永相难忘。”要上车了,亲人们拿来了羊排、芝麻球——地方手工艺品泥老虎。侄儿家法说:“叔,这虎是镇宅虎,”是的,我最喜欢的莫属这体现高密地方特点的镇宅虎了,带上它,让这虎,虎虎生威。“再多带上点吃的,”不带了,带上的是对家乡亲人不尽的眷恋——

  见时容易,别亦难,人生自古伤离别。人们常说,故土难离。又要离开故土了,难免有些伤感。忽觉得自己成了一片家乡的梧桐树叶,忽忽悠悠地飘向远方,这叶子终究会飘回根的故乡。

  黑河人民广播电台 王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