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邮箱:mwnews@sina.com
设为首页 点击收藏
您所在的位置: 马尾新闻网 >> 副刊 >> 正文

说过年就过年了

http://www.mwnews.cn  2021-12-30 17:13:17      【字号

  ○崖虎

  新年一来,各种节就开始密集,过去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对过年越没感觉,年节却越发多了起来。这么一说,怕是要暴露年龄了。好在我看上去得比实际小,没办法,天生带萌。

  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总是越过越快。这句话我估计读者不难理解,我想说的是能理解这句话的人都应该珍惜当下,因为时间过得快不就是好过、不就是快活么?反之,就是难过了。当然,这句话并非绝对,想想那些还处在动荡与危险之中的人们,想想那些被剥夺了人生自由的人们,他们正在忍受煎熬,度日如年。现在的孩子们在时间上想必也过得快了,他们不必用一整年时间,盼着过年有新衣服、有好吃的东西,这些早已成为他们的日常。他们更不必当心过年时父母不给他们新衣,而是把哥哥姐姐的衣服退给他们。

  想起一个段子:城市的大爷大妈们一大早挤公交到市郊买土鸡蛋,市郊的大爷大妈们一大早挤公交到市区超市买鸡蛋。城市的大爷大妈们一大早挤公交至市郊买的土鸡蛋是市郊的大爷大妈们一大早挤公交到市区超市买的鸡蛋。段子充满讽刺与不屑的味道。当时十分感慨,便写下了一段评论,大致如下:请不要嘲笑这些大妈大爷,正是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的划算,才拉扯大六、七十年代的人们,如今他们老了,积习难以改变,当我们看到这一代人渐渐离去的背影时,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倍加的关爱与尊敬。

  父亲已九十岁了,记忆力明显退步,但他会说:现在也吃不动、玩不了了,多活几年,就想看国家还会变得多好。我父母这辈人一向活得辛苦,我这代只算是沾了点辛苦边。小时候家里的家具都是父亲打的,衣服都是母亲缝制的,那时的父母亲一般都能长出一双灵巧的手,他们也培养出我们灵巧的双手。我们从孩提时就开始制造各种玩具,因为父母基本上是不会给我们买的。如果说有买来的玩具,那就该是过年时的鞭炮了,我们把家里的鞭炮偷偷地拆成一颗一颗,还得防着引信脱落,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再拿上一根点着的香出门,一路走一路一颗一颗地放。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到地上捡没点爆的鞭炮。过年时,家家都放鞭炮,每串鞭炮里总会有几颗没点爆还挂着引信。记得我小学三年级的那一年春节,我一路忙着在地上找鞭炮,到了吃年夜饭时,家里满大院找不到我,直找到街上。当然少不得教训一顿,母亲叫我自己说怎么罚,我说打,因为那时的孩子犯错基本上就是一顿打。母亲就问打那里?我说打手。又问打几下,我说打三下。记得母亲在我手掌上只打了一下,还不怎么痛,但我却记住了。

  小时候的我们其实最不怕的是被父母打,围观的小伙伴总是在一旁偷笑,事后则在一起交流被父母打的心得。我最怕的事是过年时帮母亲排队,那时买东西都得凭票,过年时各种票特别多,都得一一去排队购买。母亲总是拉我去帮着排队,在不同的柜台前各排一个队,排完这个队还得排下一个队,半天下来,那腿就真的是灌了铅似的。排队不仅又累又无聊,还得担心。有时我排的队移动得快,就不免担心我排到了母亲那边还没买好,然后就一直回头张望,母亲总是能及时发现,赶紧过来,我则过去顶她的位置。也有不刚好的时候,我只好重新排起。这事母亲说了我好几次,我老不愿意在柜台边赖着,后来经不得母亲说道,赖了一回,母亲过来时向已经排在前面的人连连抱歉,那人却微笑着说没关系。其实大人们都是互相理解的,我才放下了一心的忐忑与尴尬。

  去年父亲生病住院时给我讲了一个他过年的事。那时我还没出生,他带连江县的一百多个民工去参加鹰厦铁路修建,任务是包段开山。因为得在工地过年,就带上一只小猪,准备养大给民工们过年。他们的驻地在深山老林里,后勤运输十分困难,除了必要的粮食,其他得自给自足。他们在一小溪旁扎营,在溪对面劈一块地种菜,搭一个篷子养猪。眼看着年关将近,猪仔一天天长大,却不曾想,一个早上听不到猪的叫唤,过去一看,猪没了,只留下一溜老虎的脚印。父亲暗自愧疚,因为他早就与民工们说好了等过年时杀猪,结果大家盼了大半年,猪没了。其实,父亲想到了提防野兽,他还带上了一把手枪,晚上也不敢大睡,哪曾想那老虎,无声无息就把一整只猪拖走了。父亲想了想,又说,还好有那只猪,要是人被拖走一个就不得了,想想还真是后怕。

  父亲是解放前夕参加的工作,算来他这辈子也没享受过什么,等国家富裕起来时,年纪却大了。但他很满足、很知足。父亲的生日在正月初五,每年一家子团圆,给他过生日,他总是笑眯眯地任由我们摆布。

  2022年的这个年得好好过一下。回想起来,在2020年时,过得没感觉。在2021年时,则过得够忐忑。一晃,这2022年,说过年就要过年了。不管怎么说,中国年总是那么温馨,那么喜庆,那么祥和,那么的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