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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茉莉 煮雨茶香

http://www.mwnews.cn  2015-10-29 15:23:31   来源:海峡时报    【字号

  之然

  一阵沉闷的雷响,感觉要下雨了。阿雅连忙抱起阳台上的茉莉花往屋内跑。“爷爷,爷爷,茉莉花怎么就这么脆弱,稍微一点雨,花就掉了满地。”上月的那场淅沥沥的春雨,吹落了朵朵茉莉。

  “还不是和你一样,娇滴滴的。”小宝拿起爷爷案头的毛笔,顽皮地往阿雅脸上划去,“大花猫,大花猫。”

  孩子们铜铃般的打闹融进了爷爷泡好的茉莉花茶,淡淡飘起的香气氤氲在倾盆而下的雨帘里。“孩子们,快拿桶接雨吧!”

  滴答滴答,清脆的夏雨顺着屋檐滑落桶中。一双稚嫩的小手拿着茶壶伸入雨中。“爷爷,这雨能泡茶吗?”“不能,不够纯。”

  “宝,我们还是分手吧。”阿雅嘴里挤出的话语,连她自己都不是很听得清,淹没在这个南国的台风天。“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已经四年了。”是啊,四年的象牙塔曾是那么地美好,她曾经那么坚定地爱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从儿时的懵懂,甚至有点讨厌,到慢慢地接受,一起考大学,但是面临分离,她没有信心。工作在不同的城市,家里的老房子面临拆迁,将来买房生孩子的压力,她对眼前这个长不大的男孩子没有信心。

  “你给我一点时间。”时间?可笑。时间知道对女人意味着什么吗?此刻的阿雅已不是童年那风吹即倒的茉莉,她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世界500强Offer,马上要去深圳工作,光明的前程完全可以自己把握。可小宝呢,还是和小时候那样幼稚,喜欢呆在眼前这小地方,阿雅甚至觉得他今后的生活只是坐等拆迁回迁的那套安置房。

  “阿雅,我给你泡杯你最爱喝的茉莉花茶再走吧。”虽然小宝的眼光笃定而认真,阿雅的内心已无兴致。“要下雨了,呆会儿不好打车,等我春节从深圳回来找时间再聚吧。”她站在路旁挥挥手,像一位要起跑的运动员,来不得半点的时间浪费。的士来了,她转身已不见小宝,原来男人都是绝情的,她嘀咕了一句,自己吃力地把行李搬进了后备箱。

  雨下下来了,的士冲向雨幕。“等等!”小宝手拿着某品牌的茉莉花茶饮料,拍打着车窗,递给了阿雅。好搞笑,阿雅嘴角一撇,看了一眼茉莉花茶饮料,纯天然,无添加防腐剂,阿雅念念叨叨,后视镜模糊了背后那个还站在雨中的男孩。

  “爷爷病危了,你回来吗?”疲惫地脱掉高跟鞋,阿雅接到了许久忘记的小宝电话。“哦,知道了。”阿雅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语气里的冷漠。爷爷小时候对自己多好,可是——现在正值项目提案的关键时期,一大摊子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陪客户吃饭,给团队打鸡血,窗外的灯红酒绿不属于自己。现在的她只想躺会,明天一早她得赶早班机去另一座城市,有个项目势在必得。

  往年春节极少下雨。今年的春节,打扮精致符合OFFICE LADY装束的阿雅出现在家乡。“阿雅,来,快到我的茶庄坐坐。”小宝到底是变了还是没变呢,他的眉宇间还是闪烁着年少时的纯净。阿雅环顾这个不大不小的茶庄,开在闹市区,不时有客人光临,可以看得出有一定的口碑。主营茉莉花茶,这小子还自己创业了呀。“快叫阿姨好!”一个小屁孩出现在她面前,“好可爱哦,你儿子吗?让阿姨亲亲。”“是啊,像不像我小时候?”

  “你们怎么光站着聊天,坐那泡茶呀。”“哦,对对对,阿雅,来坐这,给你泡被你最爱喝的茉莉花茶。”小宝娴熟地拿起茶具,洗杯,倒茶叶。“爷爷临走时老念叨着你,虽然嘴上说阿雅很忙,没回来没关系,但我们都知道他最疼你了。”

  “哦,那时候我刚好……”

  “爸爸,外面下雨了,我能拿纯净水的桶接雨泡茶吗?”

  阿雅突然感觉一切的解释,都已被门外这场雨冲刷着体无完肤。家乡的茉莉花茶,味道依然清香,包裹着无言的时光,让一切希望快递的人生变得温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