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汉

　　解放前，雁行江沿岸居住着一批水上人家，称公婆村渔民，属于闽侯县闽江乡，这些渔民祖祖辈辈以舟为居，以江海为田，以渔为业，浮家泛宅，逐潮往返于江海，随处栖泊，各分港沃，不相凌杂，间有结庐岸上者，渔民亦不业商贾，不事工作，闽人皆呼之为“曲蹄”。这就是水上人家——  民。直至解放初期，这些渔民仍住在连家船中，后来，逐渐搬迁岸上居住。

　　《福建近代民生地理志》解：“

　　族以及生长船中，两足俱曲，故称曲蹄。”《元史》本纪记云：“至元三年，免福建  户差税一年，又罢采珠  户为户。”可见  民主要靠捕鱼、采珠为生。  民捕鱼有“讨小海”与“讨海”之分，前者在内港江口捕鱼，如捕捞淡水鱼、  、虾、蟹、蛎等;后者则出海捕捞带鱼、黄瓜鱼、马鲛、鲳鱼等。

　　远在先秦时代，我国东南沿海，除闽越族之外，尚有另一种民族，称为“  族”。《广州杂录》云：“

　　户以舟为宅，捕鱼为业”。隋朝时，称“  南方夷”，以船为家称

　　家、  户、  民。唐朝称“白水郎”。可见这些水上居民历史相当悠久。

　　在福建，水上居民有唐、欧、池、浦、连等姓。分布在侯官沙墩、港边、横岐、南屿、白沙、琅岐等地。  民信仰风俗与福建闽越族有相当之处。《广东新语》云：“  家昔称为龙户者，以其入水，绣面文身，以象蛟龙之也。”汉张衡说：“水人弄蛇。”可见  民是崇拜龙蛇风俗。《闽县乡土志》曰：其人(指

　　民)皆蛇种。《说文》谓闽蛇神，实即专指水上居民一族而言。由于  民有拜蛇风俗，因而把  民称为蛇种。

　　解放前，由于封建统治阶级对水上  民的歧视和压迫，水上  民地位很低，甚至与娼优隶辛并列为贱民，不准参加预试，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甚至上岸时都会受到歧视，只能在水上生活，造成民族隔阂。

　　解放后，党和人民政府十分关心水上居民生活，没有把水上居为列为  族。水上居民和渔民的政治地位大大提高，他们都在岸上建造新房子，购置机动船，并多与岸上居民通婚，都视为汉族，和睦共处，共建家园。

　　解放初期，水上居民还保留水上人家风俗和生活习惯，他们都保留连家船，笔者小时候经常到雁行江两岸捉鱼虾，到连家船玩，这些渔民十分憨厚，朴实热情好客。

　　水上居民由于聚居江河两岸，男女俱跣足，女子挽田螺髻，穿土褐色衣服，多信天主教。每于农历正月初携篮结群，到岸上串门，唱贺年歌，以除扫晦气，求交好运。每当岸上各乡村游神、迎神时，渔民都抽选精壮小伙子参加拉神像，岸上的人把神像往宫内拉，而渔民则把神像往外拉，以求神保佑出海安全，多捕鱼虾。一方往里拉，一方往外拉，相持越久，海好财发，因此，他们拼命往外拉。这时，岸上人就拿火把鞭炮冲击渔民，渔民终因体力不支，又受冲击，最后岸上人就把神像抬进宫内。这种习俗一直持续到解放初期。现在，这种习俗已经淡化了，水上居民与岸上人家已经融为一体，没有什么区别了。至今，到琅岐岛下岐村河浦边上，还可以看到几处连家船，给人观赏罢了。